“你是不是傻呀你！”方曉晴看著由於撲倒在地而流出鼻血的林蓿，又氣又急，怒氣沖沖地對丹尼斯罵道：“丹尼斯！你到底要幹什麽？不是讓你別用力打她的嗎？為什麽非要用力呢？她是你的仇人嗎？你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什麽？！”

丹尼斯站在方曉晴的面前，挑眉看著她，然後突然伸手捉住了她的衣襟，將她拎了起來。

“你幹什麽，放開我？我可不怕你！”方曉晴掙紮著，氣憤地囔。

丹尼斯不說話，他徑直將方曉晴拎到拳館門口，然後手這麽一松。只聽“撲通”一聲，方曉晴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疼得她“哇”地叫出了聲來。

“你幹什麽？你這個冷血殺手！”方曉晴生氣地瞪著丹尼斯叫道，“林蓿承受得還不夠多嗎，你竟然這麽虐待她！你知道她的身上有多少傷疤嗎？傷痕累累！慘不睹目！你根本就沒有資格這麽對待她！”

“這是她自己選擇的！”面對著方曉晴的大喊大叫，丹尼斯只說了一句話，“她所承受的痛苦，和她所要面對的一切，我們都沒有辦法代替。所以我們能夠做到的，就只有陪伴。”

只有……陪伴嗎……

方曉晴怔怔地坐在那裏，品味著丹尼斯話裏的含義，終是安靜了下來。是的，丹尼斯說得沒錯，林蓿所承受的一切，不管是痛苦，還是仇恨，都不可能有人代替。就算是方曉晴如何悲傷和心疼，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林蓿自己一步一步地從那深淵般的黑暗裏走出來。

她真正能夠做到的是什麽呢？

除了陪伴，還有什麽？

“格鬥、拳擊、汗水，甚至是鮮血與受傷，這些，都是身體上的痛楚，都是可以愈合的。可真正難以愈合的傷口在心裏，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用林蓿選擇的方式陪她度過最艱難的時光。你明白嗎？”丹尼斯問。

“我……明白……”方曉晴哽咽著點頭。

如果她真的可以陪伴著林蓿從充滿了黑暗和痛苦的經歷裏走出來，那麽，就算這個過程布滿了傷痛與淚水，她也是願意的啊！

只要林蓿可以走出來。

眼淚，就這樣簇簇地從眼中流了下來，她抽泣著，伸出手胡亂地抹著眼睛，想要把這種悲觀的情緒趕走。可是眼淚就是不肯聽她的話，就這麽越流越多。

丹尼斯看著坐地痛哭的方曉晴，許久，方才無奈地嘆息著，把她拉了起來。

“謝謝你，丹尼斯。”方曉晴擦著眼淚，對丹尼斯說。

丹尼斯沒有說話，而是就這樣默默地轉身，走回了拳館。

“曉晴怎麽了？怎麽哭了？你收拾她了？”遠遠地看著抹著眼淚的方曉晴，林蓿不禁奇怪地問丹尼斯。

“沒事，繼續。”丹尼斯說著，示意林蓿趕緊把鼻子擦幹凈，以便重新開局。

雖然並不知道丹尼斯跟方曉晴說了什麽，但從這時開始，方曉晴就再也沒有像剛才那樣緊張兮兮地跟在林蓿身邊大喊大叫了。

“來，美少女，給你這個，看電視吧。”哥說著，把遙控器遞給了方曉晴。

“謝謝。”方曉晴略有些不好意思地接過來，輕輕地一按，位於拳館一側的背投電視便立刻被打開了。

“江城新聞播報，江城最賦盛名的康龍老年公寓內發生遺體爭搶事件。據悉，今天上午十點五十分，江城公安局接到群眾報案，在康龍老年公寓發生一起爭搶老人遺體的惡性案件。此事系一名曹姓老人於昨天被發現蹊蹺死亡，家屬接到托老中心通知趕到時，發現老人下半身幾乎被燒焦，曾經睡過的床墊上也有一塊燃燒過的痕跡，但被褥卻早已經被撤下，院方告訴家屬被褥被燒焦，所以扔掉了。這讓死者家屬覺得有些蹊蹺，他們希望查明老人死因，老年公寓卻突然闖入一大群人，將死者屍體搶走。家屬擋在車前企圖阻擋拉遺體的車，也被強行擡開。記者趕到現場，從現場來看，幾個比較強壯的男子疑似擡著人正在離開，場面十分混亂。”

電視上，一群人正推搡著幾名家屬，雙方似乎正在發生激烈的肢體沖突，這混亂的場面讓拳館的人都停下動作，看向電視。

“這是怎麽回事啊？養老院，幹嘛要搶老人的屍體？”方曉晴莫名其妙地說。

“肯定是另有蹊蹺啊，不然老人怎麽會只有下體被燒？”泰哥抱著雙臂道。

“是有東西想要隱藏吧。”丹尼斯說。

“誰會把想要隱藏的東西藏在老人的……呃，那裏啊？”方曉晴一臉尷尬地看著丹尼斯道，“你的口味還真重哎，丹尼斯。”

“咦，林蓿，你怎麽了？”方曉晴的視線無意中落在了林蓿的身上，發現她正緊緊地攥著拳擊手套，眉頭緊皺地盯著電視。

方曉晴狐疑地看向電視，這會兒的電視上還在播放著養老院搶人的新聞，除了混亂的人群，再看不到其他特別的東西。

“林蓿？”方曉晴呼喚了林蓿幾聲，但林蓿都沒有任何反應，引得她伸出手在林蓿的眼前晃了一晃，又提高音量大喊道：“林蓿！”

“啊？”林蓿一驚，猛地回過神來才發現方曉晴正用混合著驚疑與關切的眼神看著自己。

“你怎麽了，怎麽喊你都沒反應？”

“沒有，沒有什麽。今天差不多了，我們回去吧。”林蓿說著，收起了拳擊手套，走下對戰臺。在走向更衣室之前，林蓿擡起頭，匆匆地看了一眼電視。

是她的錯覺嗎？

剛才在新聞上有一個人影，像極了趙紅。

雖然全身都被丹尼斯的拳頭打得要散架，但林蓿的心裏卻有股說不出的輕松感。因為她知道，每摔一下，她的身體都要強壯一分；每揮舞一下拳頭，她都離替姐姐報仇更近一步。

自從經歷了她要成長，她必須成長，這樣才可以讓自己在面對那個兇手的時候，多幾分的底氣。

其實，除了格鬥，她還在在儲南的指點下學習犯罪心理學；同時也在啃犯罪推理學，如果有不懂的問題，她就纏著古硚去問，盡管每次都被古硚的毒舌虐得火冒三丈，但最終還是忍住怒火，向古硚求到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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